载《中国基督教研究》2022年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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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河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摘要:关于《约伯记》中约伯的受难议题,一直是学者们讨论的热点。本文通过分析约伯受难前后的状态,来揭示他的成长过程。在约伯受难之前,他并不是一个完全的义人,他对耶和华的信仰,具有报应论的特征。 耶和华故意降灾给约伯,使他在苦难中塑造信仰和品格。在约伯醒悟后,他重新看待自己和世界的关系,他善待女儿,并受到耶和华的鼓励,积极参与到对恶的斗争中去。由此,本文认为,耶和华故意试探约伯,是为了让约伯在苦难中磨炼自己。
关键词:《约伯记》、约伯、苦难
DOI:http://dx.doi.org/10.29635/JRCC.202212_(19).0007
序言
在旧约中,《约伯记》是一部重要的经卷,它一直是学界的研究对象。有的学者对《约伯记》的结构进行研究,分析它的整体性、[1]成书过程[2]、或独特的叙事框架。[3]一些学者将《约伯记》和近东文献进行对比,[4]在巴比伦故事中也探讨了神是否公正的问题。[5]有的学者分析了耶和华对约伯的回答(伯38-42),认为耶和华并没有正面回答约伯的追问,他谴责约伯的不谦逊。[6]但有的学者认为耶和华回应了约伯,耶和华批评了约伯朋友的报应论思想,并向约伯展示了世界的自然法则。[7]有些学者对《约伯记》的特定主题进行研究,分析了它的暴风元素、[8]身体隐喻、[9]荣耀羞辱模式、[10]它和《诗篇》的关系[11]等等。
本文主要对约伯的受难进行研究。关于约伯受难的原因,按照伯1-2的字面描述,是因为耶和华和撒但的打赌:耶和华称约伯是完全的义人、称赞他敬畏神,但撒但认为,约伯敬畏耶和华,是因为耶和华赐福给他,使他家产丰厚、家人平安(伯1:10)。耶和华为了向撒但证明约伯是真敬畏神,允许撒但降灾给约伯。但是,本人认为,这只是经文的浅层含义,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深意。
本文认为,约伯之所以受难,是因为耶和华想要用苦难来塑造约伯:在受难之前,约伯敬畏耶和华,是为了得到耶和华的保护。耶和华故意派撒但击打约伯,是为了让他在苦难中经受磨炼,使他真正理解世界的运行法则:约伯在耶和华的鼓励和教导下,重新思考他和神的关系。下面,本文对这些问题进行分析和论证。
一、耶和华故意试炼约伯
- 耶和华用苦难磨炼约伯
在故事的开头,耶和华称约伯是“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伯1:8;2:3),开篇的经文也这样描述他(伯1:1),但是,这不是对约伯的真实描述。根据下文可知,约伯向耶和华献燔祭,是为了替孩子们赎罪(伯1:5),当他受难之后,他开始指责耶和华(伯6:4-14;9:22-24)。所以,约伯对耶和华的敬虔是有条件的,他敬畏耶和华,是为了得到他的保护。另外,有的学者认为,约伯可能剥削过穷人。[12]所以,约伯的行为和信仰,并不是毫无瑕疵的,正如肯尼斯.尼格瓦(Kenneth Ngwa)所说,耶和华称约伯是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是为了展开这个故事;[13]耶和华故意引起撒旦的提问,从而有理由降灾给约伯。
耶和华了解约伯的缺陷,他故意使约伯受难,是为了用苦难磨炼约伯。因为,苦难会使约伯的生命得到改变,他会因受难而重新思考人神关系,他的性格会在苦难中被重塑,使他更具关怀和怜悯。在《旧约》的一些经文中,苦难具有教育人的作用。[14]例如:在申4:20中,“耶和华将你们从埃及带领出来,脱离铁炉,是要你们成为他产业的子民。”“铁炉”是指提炼贵金属的熔炉,这句是指:以色列人在埃及经受苦难,就像在熔炉中冶炼的贵金属一样,他们经受苦难(铁炉)的净化,最终会获得耶和华赐予的产业。在耶11:4中,也有类似的以色利人“脱离铁炉”、在苦难中磨炼的表述,在赛48:10中,耶和华说“你在苦难的火炉中,我试炼你。我为自己的缘故必做这事。”耶和华使以色利人遭受灾难,是为了试炼他们,从而拣选出真正的子民。所以,在旧约传统中,有神用苦难试炼人的思想。一些犹太拉比认为,苦难并不一定是神对人的惩罚,《塔木德》中有关于苦难的记载,但是受难的人并没有被神抛弃。苦难是对人的磨练和考验,人若想在耶和华的引导下取得更大的成就,就要接受苦难。
另外,受难能净化自身、使人更具同理心,最终使人超越自我,开始关注他人。正如出23:9中,耶和华对以色列人的训诫:“不可欺压寄居的,因为你们在埃及地作过寄居的,知道寄居者的心情。”正因为以色利人有在异国寄居为奴的苦难经历,他们了解被人欺压的感受,所以,他们应该同情善待在以色列寄居的人。若是没有亲自经历苦难,人无法体会受难者的感受,他可能就会缺少同情心、不怜悯人。
2.撒但:耶和华旨意的执行者
撒但是耶和华旨意的执行者(或助手),而非耶和华的敌人。在希伯来文学中,“撒但”(הַשָּׂטָן)一词多次出现,有学者将它理解为耶和华的“敌人”或“控告者”,[15]对此,瑞恩.斯托克斯(Ryan Stokes)指出,这是因为“הַשָּׂטָן”的词根是“שׂטן”,名词“שָׂטָן”和动词“שָׂטַן”都是以它为词根,有学者将这两个词误解为“敌人”和“攻击”。[16]但斯托克斯认为,除了启12:10称撒但是“控告者”(ὁ κατήγωρ)之外,在圣经中,没有其他经文将“שָׂטָן”、“שָׂטַן”和控告、攻击联系在一起。斯托克斯指出,事实上,这些词是指“对肉体的攻击”,名词“שָׂטָן”是指“攻击者”,在律法的处境中,它是指“执行者”。所以,“הַשָּׂטָן”(撒但)的名字应该被理解成“攻击者”或者“执行者”。[17]
“撒但”(הַשָּׂטָן)一词,在《约伯记》中出现了12次,在亚3中,有相同的词汇,它代表着“超越人类的执行者”;[18]在伯1-2中,撒但毁灭约伯的牲畜群、杀死他的仆人和儿女,击打约伯的身体,他的这些行动,符合“攻击者”这个角色;并且,撒但的这些攻击都是在耶和华的授可下进行的,耶和华说“凡他所有的都在你手中,只是不可伸手加害于他。”(伯1:12)于是撒旦只是毁灭了约伯的财产和孩子,没有伤害约伯的身体。当耶和华说“他在你手中,只要留下他的性命”(伯2:6)时,撒旦才击打约伯的身体,使他生病。撒但的行动,是按照耶和华的旨意来执行的。所以,撒但也可被看成是耶和华旨意的执行者,他执行了耶和华用苦难磨炼约伯的想法。
二、苦难中的约伯
约伯可能不是以色列人,他来自乌斯地(Uz)(伯1:1),这个地方位于阿拉伯和以都美亚(Idumeia)的中间,他在东方人中为至大(伯1:3)。对于约伯的身份,在不同的文献传统中,有不同的记载,在《七十士译本》中,约伯被描述成一位王,[19]这是因为约伯拥有巨大财富,和约伯“如君王在军队中居住”的描述(伯29:25)。[20]而马索拉文本(Masoretic Text)将约伯描述成有土地的贵族,因为在伯3:14-15中,约伯将自己和君王、谋士和王子相类比,约伯拥有大量的牲畜群(伯1)。所以,有学者提出,约伯应该是固定资产的拥有者或领主。[21]
1.约伯信仰的不确定性
约伯敬畏耶和华,是为了得到耶和华的护佑。在伯1中,约伯的儿子们举行宴席,宴席过后,约伯让他们自洁,并按照他们的数目献燔祭,因为约伯担心儿子们犯了罪,背弃神。约伯常常这样行(伯1:5)。这说明,约伯向耶和华献燔祭,是为了替他的儿子们赎罪,约伯经常向耶和华献祭,来换取他们的平安。所以,正如卡罗尔.纽森(Carol Newsom)所说,约伯自认为和耶和华处于交易关系中。[22]约伯敬畏耶和华、按照礼仪侍奉耶和华,希望耶和华能赐福给他。
撒旦第一次击打约伯,约伯失去了财产、仆人和儿女。当约伯得知儿女和仆人死亡时,他撕裂外袍、剃了头(伯1:20)。“撕裂衣服”和“剃头”是哀悼的行为(创37:34,撒下1:11,3:13,耶7:29,赛22:12)。撒旦第二次击打约伯,使他从头到脚长毒疮(伯2:7)。关于约伯身上的毒疮,学者们有过不同的推测,它可能是大麻风、象皮病、慢性湿疹、天花、恶性溃疡等等。[23]约伯坐在灰烬中,拿瓦片刮身体(伯2:8),戴尔(K. Dell)认为,约伯此时应该是在城外,在一个被逐者和传染病者聚集的地方。[24]约伯的朋友们来探望约伯,他们是作为安慰者而来的,在犹太传统中,在葬礼中要有专门的安慰者,安慰者不仅要陪丧亲者坐7天7夜(朋友陪约伯坐了7天7夜)、送给丧亲者礼物(伯42:11),还要劝慰丧亲者,使他不再沉浸在悲伤和哀叹中,回到正常的生活。[25]朋友的劝说,并没有使约伯感到宽慰。约伯认为,自己并没有犯罪,耶和华不该降灾于他,他痛苦地向神追问自己受难的原因。
由此可见,约伯对耶和华的敬虔,并不是无故的,他对耶和华的信仰,具有不确定性。若约伯无条件地敬畏耶和华,那么,当他受难之后,他不应该向耶和华追诉,而应祝福神,然后安然地死去。正如伯2:9中,妻子所说:你祝福(ברך)神,死了吧!肯尼斯.尼格瓦(Kenneth Ngwa)认为,“ברך”一词可解释成“诅咒”(伯1:5,11),另外,它也具有“祝福”的含义,将伯2:9的“ברך”解释成“祝福”,更符合上下文。[26]若约伯真正做到妻子的劝告“祝福神”,不再向耶和华追问,那么约伯的信仰具有确定性,他对耶和华的敬畏,是真正无条件的。但是,在经受两次灾难之后,约伯质问耶和华为何让他受难,所以,约伯只是自认为与耶和华达成了交易关系,他对耶和华的敬虔,存在问题。
另一方面,约伯也具有报应论的思想。他认为,义人理应受到奖赏,恶人理应受到惩罚:“强暴人……倘若他的儿女增多,仍被刀所杀。他的子孙必不得饱食……他虽积蓄银子如尘沙,堆积衣服如泥土。他尽管堆积,义人却要穿上。无辜的人却要分取银子”(伯27:13-17)。若是不惩恶扬善,神就是不公义的:“完全人和恶人,他都灭绝,他必戏笑无辜人的苦难,世界交在恶人手中,他蒙蔽世界审判官的脸”(伯9:22-24)。“恶人在患难的日子得存留,在愤怒的日子得逃脱,他所做的,有谁报应他呢?”(伯21:30-31)。约伯自认为是义人,却遭到神的惩罚,“我的唇舌绝不说不义……我至死不放弃自己的纯正,我持定我的义,并不放松。”(伯27:4-5),但耶和华却“对我变得残忍,大能的手追逼我……我知道你要使我归于死亡”(伯30:21)。因为恶人没有受到惩罚,义人反遭患难,所以约伯认为神虽用大能统治世界,但是,神并无怜悯,“你手所造的,你又欺压,又藐视,却光照恶人的计谋,这事你以为美吗?”(伯10:3)“你的手塑造我,造了我,但我整个人却要一起被你吞灭。”(伯10:8)约伯将“报应”融入世界的秩序中,他认为,耶和华应为世上所有的不公义负责。约伯和他的朋友们一样具有报应的思想,区别在于:约伯自认为是义人,所以不该受到惩罚,约伯的朋友们认为约伯犯了罪,所以他遭到惩罚。
约伯的报应论,在旧约中很常见。在旧约中的多部经卷中,都有“人若遵行神的旨意会被祝福,若违反会被惩罚”的思想,这种思想贯穿于以色列延迟回到应许之地(出32-34,利10,民13-14,20)、王朝的兴起和没落(王下17:15-18,22:19-20)、巴比伦之囚的经文描写中。[27]早在《创世纪》,就已经奠定了“按照行为惩罚”的故事基调。耶和华清晰地向人类传达旨意(创2:16-17),当亚当夏娃违反时,他降下惩罚(创3:14-24)。耶和华清楚地向以色列人传达律法条例,以及违反条例后的惩罚措施(出20:22-23:33),并在事例中,告知他们违逆耶和华要承担的后果(利24:10-23;民9:1-14;15:32-36;27:1-11)。在先知书中,因以色利人不顺从而受到耶和华的惩罚,依然是重要的主题,先知成为宣告耶和华旨意(弥6:8)和惩罚的人。在《诗篇》和《箴言》中,也有类似的思想(诗25:11;32:5;39:12;41:5;51:6;箴1-9;11:5;13:2)。
这种按照行为来奖罚的思想,体现在约伯的追问中。约伯自认为是义人,他认为自己在受难前敬畏神,所以他质疑灾难为何会突然降临在他身上。约伯的质疑,是对自己苦难的反思,也体现了犹太人对自身苦难的反思。但是,“按照行为赏罚”的报应论思想,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它将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伦理美德)相混淆。报应论认为,善恶自会有相应的报应,这种思想本身,是在掩盖世界上的不公义。所以,耶和华后来回答约伯时,向他展现了自然自有其运行法则,它并非按照报应论的思想运行。
2.约伯的个人中心主义思想
约伯和朋友辩论时,以自己的身体为隐喻,描述他和耶和华的经历,约伯的申诉,体现出“个人主义”和“唯我论”的特点,约伯将自己的身体视为世界的中心,他因自己的苦难而希望宇宙的秩序发生混乱(伯3),[28]约伯认为是耶和华击打他的身体。[29]
约伯的追诉表现出个人中心主义的特点。比如,约伯在痛苦之中,诅咒世界“愿我生日的那日灭没……愿那日变为黑暗……愿亮光不照于其上,愿那夜被幽暗夺取……愿那夜没有生育,其间也没有欢乐的声音……愿那夜黎明的星宿变为黑暗,盼亮却不亮。”(伯3:1-9)约伯诅咒这些,是因为它们没有阻止自己出生,没有阻止自己遭受苦难“因为它没有把怀我胎的门关闭,也没有从我的眼中隐藏患难。”(伯3:10)约伯认为自己已经落魄到与野兽为伴(伯30:29)。
约伯以自己为中心,埋怨耶和华,认为耶和华用手、臂和手掌等,[30]使他陷入痛苦的境地。[31]约伯使用音节相似的词语来加强他的论调:“在这一切当中,有谁不知道(יָדַ֣ע)这是耶和华的手(יַד־)做成的呢?”(伯12:9)“你对我变得残忍,大能的手追逼我。”(伯30:21)虽然以利法说约伯“伸手攻击神……挺着颈项,用盾牌坚厚的凸面向全能者直闯。”(伯15:25-26)但约伯不认为自己攻击了耶和华,他认为自己是“无能的人”和“膀臂无力的人”(伯26:2),他认为自己日子已过,谋算和希望已经断绝(伯17:11),自己的处境已经很悲惨,神仍向他发怒:“他向我发烈怒,以我为他的敌人。”(伯19:11)“他使我破裂,破裂又破裂,如同勇士向我直闯,”(伯16:14)并用杖、箭等武器攻击他。除此之外,约伯还认为耶和华有意监察他的罪行(伯13:27; 14:16; 31:4,37),追捕约伯像追捕狮子一样(伯10:15-16),并不宽恕他的罪孽(伯7:20;10:14)。约伯对耶和华和世界的责怪,都体现出他个人中心主义的思想。
四、耶和华的回答
约伯的朋友们安慰约伯,但是,约伯认为自己的疑问没有被解答,所以,他继续向耶和华追问。对于约伯的追问,“耶和华从旋风中回答约伯说”(伯38:1)。[32]和出19:16-25中的耶和华显现相比,伯38:1对“神显”的描写非常简略,减少了耶和华出现时对人们的震慑和威胁。[33]“旋风”并不是耶和华摧毁人的武器(伯9:17;13:25;21:18;30:22),[34]而是耶和华显现的形式(伯28:25-28)和全能力量的体现(伯38:22-24)。
耶和华也是作为安慰者而出现的,他温和地回答约伯的提问。[35]对于《约伯记》第38-42章中耶和华的回答,虽然有学者根据其中的反问语句,提出耶和华是以“挑战对手”的方式,批评约伯(伯38:2),宣称自己的全能;[36]但是这些观点忽视了《约伯记》第38-42章的真正内涵,通过对《约伯记》第38-42章的文法分析可知,耶和华是以温和的口吻,劝说约伯,使他接受自己的观点。耶和华的话语是具有修辞性的,而非讽刺。[37]而且,正如斯蒂芬.盖勒(Stephen Geller)所说,耶和华的回答措辞巧妙,它很像塔木德的教诲故事。[38]虽然《约伯记》第38-42章出现了一连串的反问,但是耶和华是以问题来回答约伯的追问,以参与(而非胁迫)的方式,使约伯接受耶和华的看法。耶和华的问题拉近了说话者(耶和华)和听者(约伯)之间的距离,使约伯通过思考,明白其中的道理。[39]
耶和华对约伯的关怀,还体现在他名字的转变上。拉考克(A. Lacocque)认为,在犹太拉比传统中,“Elohim”代表公义和公正,它更侧重于宇宙世界,“YHW”代表关怀和怜悯,它更侧重于神和人的契约。[40]哈姆(T. C. Ham)指出,在伯3-37中,神的名字一般是“Shadday”、“Eloah”或“El”,“YHWH”只出现过一次(伯12:9),但是,在伯38开始,“YHWH”多次出现。[41]神的名字的转变,表现出他对世界和生命的关怀。
- 世界的本质
在伯38中,耶和华用创造的主题,回应约伯哀叹中的创造元素(伯3)。在伯3中,约伯在极度痛苦中,希望扰乱世界的创造。[42]比如,在伯3:4中,约伯希望生他的那日变成黑暗。但是在伯38中,耶和华重新强调了创造和宇宙的秩序。他提醒约伯在宇宙中仍有耶和华统治一切,他为创造和世界设立秩序。
- 创世和天体的秩序
耶和华对创世和天体的描述中,表现了他对宇宙的看护。在《约伯记》38:4-7中,耶和华为大地立根基,[43]他对大地根基的建造,[44]表现了他对世界和平,稳定的期望(诗104:5)。在此之后,耶和华为海[45]定界限。在旧约传统中,海经常被描写为敌对的力量(诗18:5;74:13-14;77:17-21;89:10-14;144:7;赛17:12-14;51:9-10)。例如:玛丽.韦克曼(Mary Wakeman)认为,因为海的无规则、无理性和不稳定,它一般被认为具有负面的影响。[46]但是在《约伯记》38:8-11中,在描写大海时,耶和华用了出生(而非死亡)的隐喻,海水在他的掌控之下。[47]耶和华像母亲一样,在海水冲出胞胎时,[48]用云彩当海的衣服,用幽暗当包裹它的布 (伯38:8-9)。
在创世中,耶和华使太阳知道自己的本位(诗104:19; 伯38:12b),使暗成为野兽活动的时间,在那时野兽可以爬出来寻食(诗104:20-21)。约伯对恶人控诉,指出世界上恶的存在,而光的作用,也表明耶和华对恶的态度。耶和华并非对世界毫不关心,他怜悯世人。所以,耶和华用光驱赶野兽,宣告他的公义。
“冰出于谁的胎,天上的霜是谁生的呢?”(伯38:29)在旧约中,耶和华常用霜和冰惩罚世人(出9:18;书10:11;赛28:17;30:30;结13:13;38:22;该2:17;诗68:15;78:47;105:32)。耶和华创造霜和冰,说明了他的全能,他在陆地和天空有统治的权柄。“你能为昂星系结吗,你能为参星解带吗?”(伯38:31)因为昂星和参星的运行与四季更替有关,所以这句经文,表示耶和华控制干燥和潮湿季节的更替。[49]而季节更替是维持地上生命繁衍的重要条件,所以,耶和华对地面生命具有关怀,他通过控制星辰来维持动植物的生命。“谁将智慧放在朱鹭中,谁将聪明赐给雄鸡?”(伯38:36)在拉比传统中,雄鸡被认为是能预示雨水(Berakoth, IX,2; Babylonian Roshhashanah,26a)。[50]当时的人们也认为朱鹭[51]能够通报尼罗河的泛滥和即将来临的雨季。[52]所以,在预知降雨和涨潮方面,朱鹭和雄鸡被认为是具有特定智慧的。
由上面的分析可知,耶和华对自然的照顾是细致入微的,他不仅按时降雨,维持地上的生命,而且还通过引导星星,来控制四季的更替,使生命得以繁衍。耶和华将智慧放入朱鹭和雄鸡之中,使它们提醒人们雨水和涨潮的到来。耶和华关怀整个自然,为其设定秩序。[53]《约伯记》38:1-36的经文,表现了耶和华的最高权柄,也表现了他对自然世界的关照和怜悯。
- 动物世界的秩序
在《约伯记》38:39-40中,耶和华描述动物世界的秩序,表现了他对动物的重视,动物也具有尊严。耶和华和动物之间并没有冲突,“笑”和“玩”等词(伯39:7,18,22;40:20,29;41:21),说明了耶和华因这些动物而喜悦。在旧约中,狮子经常象征仇敌(诗7:2;10:9;17:12;22:13,21),在末世,狮子不能进入锡安(赛35:9;结34:25)。但是在《约伯记》38:39-40中,狮子在耶和华的照顾之下,耶和华帮它抓取猎物。[54]耶和华并没有像约伯所想的那样,猎捕和羞辱狮子(伯10:15-16);也没有像以利法所说的那样,敲碎公狮的牙齿,使它饿死(伯4:10-11)。耶和华保护狮子,他“为母狮抓取猎物,使少壮的狮子饱足”(伯38:39)。 根据以色列的洁净律法,乌鸦是不洁净的,因为它们以腐尸和垃圾为食(利11:15)。但是耶和华怜悯乌鸦,为它们预备食物(伯38:41)。伯39:1-4中的山羊和母鹿,在美索不达米亚王国和埃及,它们是王室狩猎的对象,[55]虽然山羊和母鹿是远离城镇的野生动物,人们不会关心它们的繁衍,但是,耶和华却记得它们的产期,并且在母鹿生下幼儿时保护它。
《约伯记》39:5-8描写了耶和华对野驴的看护,以色列人认为野驴是很难驯养的,是背叛者的象征(何8:9)。野驴是不洁的,因为它不分蹄,也不是反刍动物。[56]在《约伯记》39:5中,耶和华放野驴自由,使它以旷野为居所,远离喧嚣的城市。[57]鸵鸟也被以色列人认为是无法驯养的、不洁的(利11:16,申14:15)。它经常和豺、猫头鹰居住在荒废的城市或荒野(赛13:21; 34:13; 43:20;耶50:39),它代表危险、荒芜的世界。[58]虽然鸵鸟粗暴对待幼雏,可能将它的蛋踩碎,但是耶和华怜悯鸵鸟,为了使鸵鸟欢欣,耶和华使它忘记智慧,使它不为幼雏担心(伯39:16-17)。
耶和华赋予马力量(伯39:19-25),因为马是由所罗门和亚哈(Ahab)从埃及引进,所以在以色列王国,它常是先知批评的对象(撒下5:1;王上1:5;王下18:23;赛30:16; 31:1;弥5:10;亚9:10;12:4)。但是在伯39:19-25中,马没有消极的宗教内涵,也没有受拘束。耶和华赐予马力量,马在战争中欢欣无惧。当战马跳跃和鸣叫时,充满了欢声。这段经文用赞颂的语言,对战马进行描写;作者运用诗歌的语言和图像,将战马描写成像神一样崇高。[59]
虽然《约伯记》第38-39章中的动物,经常被以色列人认为是不洁、有敌意的,它们处于文明社会的边缘。[60]但是在耶和华的回答中,动物也处于耶和华的细心照顾之下。[61]虽然约伯曾经像王一样被尊敬(伯29:25),他因自己的苦难而希望宇宙变得混乱(伯3),但是在听到耶和华的回答后,他才逐渐明白人只是自然的一部分,并非世界的中心。[62]
- 耶和华鼓励约伯
面对耶和华的回答,约伯在静默片刻后,[63]用手捣住口,[64]不再争辩。接着,耶和华讲述了自己和בְּהֵמוֹת、לִוְיָתָן的战斗。[65]虽然和合本修订版圣经将“בְּהֵמוֹת”翻译成“河马”。但是,对于“בְּהֵמוֹת”的身份,学者们有不同的看法,认为它可能是河马或者水牛;[66]对于“לִוְיָתָן”,有学者认为它起源于埃及的鳄鱼,[67]和合本修订版圣经将它翻译成“力威亚探”。
《约伯记》第40-41章中耶和华和河马、力威亚探的战斗,说明耶和华的创造,包括模糊和混沌的部分,包括河马和力威亚探等邪恶怪物。约伯认为如果义人受苦,世界就不是公正的。但是,耶和华希望约伯认识到,耶和华所创造的世界,并不是以“报应式公义”为准则的。[68]耶和华创造世界,但也为自然设定秩序,并赋予人类自由意志。因此,在自然秩序和人类自由意志的影响下,恶是存在的,耶和华不能为了消除恶而扭转自然秩序或剥夺人的自由意志。
在《约伯记》40:2-14中,耶和华鼓励约伯加入对恶的斗争,“你要如勇士束腰”(伯38:3;40:7)。《约伯记》40:7中的“腰”(מתנים)不仅仅指腰,也包括臀部以下的部位,它蕴含了人的力量。“束腰”一般指为体力活动做准备,比如在战斗中,为了保护人的生殖器官,会用布将腿和腰部包裹起来,并在腰部缠绕外袍,在其中放置武器。[69]所以束腰的对象一般是男性,为战斗或出行做准备(王下3:21)。在古以色列,衣服代表人的社会身份,“束腰”有时代表对人的委派(王下4:29; 9:1),或神对人的委派(王上18:46)。耶和华要求约伯如勇士束腰(伯38:3;40:7),与他一起与邪恶斗争。耶和华让约伯将自己的手臂和神的手臂相比较(伯40:9),鼓励约伯。虽然约伯曾经称他缝麻布于皮肤上(伯16:15),但在伯40中,耶和华鼓励约伯,让他以荣耀庄严为妆饰,以尊严威严为衣服,使他如勇士束腰(伯40:7,10),具有新衣服的约伯拥有了新的尊荣地位,他可以参与到对恶的斗争中,降伏一切骄傲的人和恶人(伯40:11-12)。
五、约伯的成长
1.约伯的懊悔
约伯说“我撤回(מאס),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יוְנִחַ֑מְתִּ)(伯42:6)”。学者对这段经文有多种的解释。[70]“מאס”意为“拒绝”“屈服”,“יוְנִחַ֑מְתִּ”具有“屈从”“撤销”和“懊悔”这三种解释。虽然原文具有多义性和模糊性,但是这是作者有意为之,[71]本文采用其中一种含义,也就是和修本的翻译“我撤回,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约伯懊悔(伯42:6),是因为他意识到了他之前想法的错误:恶和善都不能放在“报应论”的框架下去理解。虽然耶和华无法禁止恶的发生,但是他对所造的世界怀有关怀和怜悯。在《约伯记》42:7-9中,约伯以耶和华仆人的身份(伯1:8;2:3;41:4;42:7-8),对他朋友们的罪进行纠正,为他们献燔祭,以防耶和华的怒气向他们发作(伯42:7)。
在伯38:2中,耶和华批评以利户:“谁用无知的言语,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מַחְשִׁ֖יךְ)?” 在伯42:3中,约伯称:“谁无知使你的旨意隐藏(מַעְלִ֥ים)?”“暗昧不明(מַחְשִׁ֖יךְ)”和“隐藏(מַעְלִ֥ים)”是存在区别的,[72]“暗昧不明(מַחְשִׁ֖יךְ)”是指“使混乱、使困惑”,该词具有轻蔑、责备的语气。将这两个词对比后可知,虽然约伯和以利户在辩论中没有真正理解耶和华的旨意,但是,以利户自认为了解耶和华的旨意,并以他的代言人自居,所以,耶和华对以利户进行批评。在与约伯的争论中,他的朋友们一直指责约伯有罪。他们对约伯的指控,是假见证(申19:16-19),[73]需要约伯为他们献上燔祭。[74]
在耶和华的回答之后,约伯重新思考人与神的关系。在伯42:7-8中,耶和华称约伯是“我的仆人”一共4次。这说明,在约伯懊悔之后,耶和华将约伯当作他的仆人和助手。此时,约伯对耶和华的新信任,建基于他和耶和华一起抗击恶的行动。[75]在伯42:7-10中,约伯成为耶和华的实际的助手,纠正约伯的朋友所犯的错。他为朋友的过错献上燔祭,而耶和华说“我的仆人约伯就为你们祈祷,我必悦纳他。”(伯42:8)约伯成为了耶和华的代表,他是耶和华与朋友们之间的中介,耶和华接受他的调解。在约伯记受难之后,他自认为是可怜的受害者,耶和华对他进行磨练和教诲之后,约伯成为耶和华的助手。约伯对耶和华的信仰,不再具有报应论的色彩,约伯意识到,他和耶和华并不是处于交易关系中,约伯懊悔,表示自己太无知,并愿意接受耶和华的教导,“我说的,我不明白,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我问你,求你让我知道。”(伯42:3-4)在经历苦难之后,约伯的信仰和行为,都实现了成长。
2.对女儿态度的改变
在经受苦难之后,约伯对女儿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在《约伯记》的开篇,在约伯未受难之前,约伯的女儿们处于父权的管制之下,她们并没有受到平等的对待。约伯的儿子们按照各自的生日在家里摆设生日宴[76],但约伯的女儿们没有举行自己的生日宴。她们似乎没有单独举行宴席的权力,她们只能作为客人被邀请参加宴席(伯1:4)。[77]格林斯(D. J. A. Clines)指出,约伯的女儿们无法像她们的兄弟那样,举行自己的宴席。[78]迈克尔.库根(Michael D. Coogan)提出,约伯的儿子们有自己的房屋,而约伯的女儿们可能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她们无法单独举行宴席。[79]虽然约伯的女儿们无法享受和兄弟同等的待遇,但是,当灾祸降临时,她们却和兄弟们一起被房屋砸死,最终遭受悲惨的命运。
《约伯记》的末尾,不仅逐一叙述约伯给新的女儿们起的名字,而且赞美她们拥有非凡的美貌。并且,约伯“使她们在兄弟中得产业”(伯42:14-16)。约伯的这种转变,是由于他自己的苦难经历。他将自己的受难经历和女儿们的不公平待遇相联系,从而对她们产生了同情,所以在故事的末尾,约伯破例将自己的产业分给新的女儿们。[80]约伯曾有被家族和朋友排挤的经历,约伯批评朋友:“你们为什么仿佛神逼迫我,吃我的肉还不满足呢?”(伯19:22)在伯19中,约伯想要获得周围人的怜悯,但是,他却被他的兄弟拒绝(伯19:13),约伯的亲戚和密友都离弃约伯,他的仆人和使女都不理会他(伯19:14-16),他的同胞和妻子都憎恶他,甚至连小男孩都藐视他(伯19:17-18)。约伯所受到的排挤,会使他联想到生前同样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女儿。因为约伯亲自经受了被人藐视的痛苦,而他的女儿们生前同样没有获得平等的关注和对待,并且在最后被房屋砸死,所以,当新的女儿出生时,约伯对她们产生了更多的怜悯。约伯对女儿态度的转变,也可视为他经受苦难之后的成长。只有当人亲自经受苦难,他才能真正体会受难者的感受,从而对这些受难的人,产生同情。
结论
经过上文的分析可知,耶和华使约伯受难,并不单纯因为他和撒但的打赌。耶和华故意称约伯是完全正直,使撒但质疑约伯,使这个故事得以开展。耶和华故意使约伯受难,是为了磨炼约伯,使约伯对人神关系和世界的本质,有更深的认识。约伯在亲自经历磨难之后,他明白自己的个人中心主义思想是错误的,世界并非按照报应的原则运行,耶和华虽然创造世界,但由于自然法则和人的自由意志,恶仍然存在。耶和华需要人类和他一起抗击恶。在故事的末尾,约伯懊悔,他接受耶和华的教导,改正了报应思想和个人中心主义,他对耶和华的信仰,重新建基在他和耶和华的合作上。另一方面,由于约伯亲自经受了被人排挤的不公正待遇,所以,他对女儿们产生怜悯,将自己的产业分给新的女儿们。总的来说,约伯在经受苦难后,他的思想和信仰,都有所提升。他在这次苦难中,受到了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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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piritual Exercises in the Disaster:
An Analysis on Job’s Suffering
XU Jun (Hen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 The sufferings of Job in the Book of Job have always been a hot topic among researchers. By analyzing Job's state before and after sufferings, this study attempts to reveal his growth process. Before encountering sufferings, Job was not a completely righteous man, and his faith in Yahweh was characterized by the retribution. Yahweh deliberately allowed calamities to befall Job in order to build his faith and character through sufferings. After he came to realize the truth, Job re-examined and corrected his relationship with the world. He treated his daughters with true kindness, and was encouraged by Yahweh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war against evil. Therefore, this study argued that Yahweh deliberately put Job in trials in order to promote him through sufferings.
Keywords: The Book of Job, Job, Sufferings
[1] 关于《约伯记》整体性的探讨,见Yohan Pyeon, You Have Not Spoken What Is Right About Me Intertextuality and the Book of Job (SLB 45,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54-56. Marco Treves, “The Book of Job,” ZAW 107, no. 2 (1995), pp. 261-272. Karl G. Wilcox, "Who is this...? A Reading of Job 38.2,"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no.78 (1998), pp. 85-95. Daniel Timmer, "God's Speeches, Job's Responses, and the Problem of Coherence in the Book of Job: Sapoential Pedagogy Revisited," Catholic Biblical Quarterly 71, no. 2 (2009), pp. 287-289。
[2] 施密特(Schmidt)认为,《约伯记》的成书经历了3个时期:流放前的分国时期、巴比伦之囚时期和波斯时期,见Nicolaas Fryer Schmidt, "Divine Darkness in the Human Discourses of Job," Acta Theologica 36, no. 2 (2016), pp. 125-147。
[3] Paul Kang-Kul Cho, "Job 2 and 42:7-10 as Narrative Bridge and Theological Pivot,"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6, no. 4 (2017), pp. 857-877.
[4] 沃尔德(Wolde)对比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伯38的宇宙观,见E. Van Wolde, "Ancient Wisdoms, Present Insights: Job 28:1-13 and Some Archaeological Data," Svensk Exegetisk årsbok 71 (2006), pp. 55-74。
[5] 比如:巴比伦文学《人和他的神》、《巴比伦的约伯》和《巴比伦神义论》,见Angelika Berlejung, "Sin and Punishment: The Ethics of Divine Justice and Retribution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and Old Testament Texts," A Journal of Bible & Theology 69, no. 3 (2015), pp. 272-287.
[6] 蒲伯(M. Pope)认为,约伯是对耶和华的公义和怜悯进行追问,而不是质疑耶和华的全能,但是约伯的追问被耶和华忽视了。Marvin Pope, Job (AB,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1965), p. lxxx. 有学者从法庭诉讼的角度,解释伯42:2-6,见Troy W. Martin, "Concluding the Book of Job and YHWH: Reading Job from the End to the Beginning,"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7, no.2 (2018), pp. 299-318。
[7]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p. 83-97. André Lacocque, "Job and Religion at Its Bes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no.4 (1996), pp.131-153 .André Lacocque, “Job or the Impotence of Religion and Philosophy,” Semeia no.19 (1981), pp. 34-52. 对该观点的回应,见Philippe Guillaume, "Dismantling 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 127 (2008), pp. 491-499.
[8] Alex Luc, “Storm and the Message of Job,”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no. 87 (2000), pp. 111-123.
[9] 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2 (2013), pp. 845-863.
[10] Charles Muenchow, "Dust and Dirt in Job42:6,"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08, Issue 4 (1989), pp. 597-611.
[11] Will Kynes, "Morality and Mortality: The Dia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Psalm 90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44, no.4 (2020), pp. 624-641. Mark W. Hamilton, "Divine (In)corporeality in Psalms and Job," The Journal of Theological Studies 71, no.1 (2020), pp. 11-35.
[12] Geoffrey J. Aimers, “Give the Devil His Due: The Satanic Agenda and Social Justice in the Book of Job,” JSOT 37 (2012), pp. 61-62.
[13] Kenneth Ngwa, "Did Job Suffer for Nothing? The Ethics of Piety, Presumption and the Reception of Disaster in the Prologue of Job,"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33 (2009), p. 379.
[14] Mircea Eliade, The Encyclopedia of Religion (Vol. 14) (New York: Macmillan Publishing Company, 1987), p. 100.
[15] 有学者认为,撒但是一位反抗者,Geoffrey J. Aimers, “Give the Devil His Due: The Satanic Agenda and Social Justice in the Book of Job,” JSOT 37 (2012), pp. 59-60.
[16] Ryan E. Stokes, "Satan, Yhwh's Executioner,"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3, no. 2 (2014), p. 252.
[17] Ryan E. Stokes, "Satan, Yhwh's Executioner,"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3, no. 2 (2014), pp. 252, 269.
[18] Ryan E. Stokes, "Satan, Yhwh's Executioner,"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3, no. 2 (2014), pp. 267-268.斯托克斯研究了《撒母耳记》、《诗篇》、《撒迦利亚书》等经卷,认为其中的“הַשָּׂטָן”都是指“攻击者”或“执行者”,见Ryan E. Stokes, "Satan, Yhwh's Executioner,"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3, no. 2 (2014), pp. 253-266.
[19] 有学者对《七十士译本》的伯42:17d进行研究,提出约伯可能是创36:33中的约巴(Jobab),他是波斯拉人谢拉的儿子,他接续父亲成为下一任的以东王。 拉比传统和耶柔米(Jerome),反对将约伯等同于创36:33中的约巴,因为在公元1世纪左右,犹太人用“以东”来象征罗马,因为希律王对以东文化的推崇,所有犹太人对以东持有敌对的态度。Annette Yoshiko Reed,"Job as Jobab: the Interpretation of Job in LXX Job 42:17b-e."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20(2001), p. 49。
[20] Mark W. Hamilton, "Elite Lives: Job 29-31 and Traditional Authority,"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32 (2007), p. 72.
[21] Mark W. Hamilton, "Elite Lives: Job 29-31 and Traditional Authority,"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32 (2007), pp. 72-73.
[22] Carol A. Newsom, The Book of Job: A Contest of Moral Imagination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3), p.56.
[23] 学者们不同观点的总结,见K. J. Dell, "What Was Job's Malady?"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41, no.1 (2016), pp. 62-63.
[24] K. J. Dell, "What Was Job's Malady?"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41, no.1 (2016), p. 63.
[25] David Lambert, "The Book of Job in Ritual Perspective,"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4, no. 3 (2015), pp. 560-562.
[26] 肯尼斯.尼格瓦(Kenneth Ngwa)认为应将伯2:9中的“ברך”解释成“祝福”,因为,约伯遭受第一次灾难后,他曾祝福(ברך)耶和华的名(伯1:21);若在第二次灾难后,约伯仍祝福耶和华,他就成功地胜过试探。见Kenneth Ngwa, "Did Job Suffer for Nothing? The Ethics of Piety, Presumption and the Reception of Disaster in the Prologue of Job,"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33 (2009), pp. 378-380.
[27] Angelika Berlejung, "Sin and Punishment: The Ethics of Divine Justice and Retribution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and Old Testament Texts," Interpretation: A Journal of Bible & Theology 69, Issue 3 (2015), pp. 277-279.
[28] 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2(2013), p. 846.
[29] 约伯回想他被造时,耶和华以皮和肉为衣给他穿上(伯10:11)。但是现在耶和华毁坏了他的身体,“神的手攻击我,”(伯19:21) “我的皮肉紧贴骨头,我只剩牙皮逃脱了,”(伯19:20) “我的皮肤黑而脱落,我的骨头因热烧焦。”(伯30:29-30)
[30] 耶和华的手在希伯來圣经中出現多次,表示耶和华对事物的直接干预,特別是在军事处境中對人的营救和攻击。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2 (2013), p. 850.
[31] 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2 (2013), p. 849.
[32] 伯38-41是否是一个整体,曾有争论,有学者认为,它是一个整体。Charles Muenchow, "Dust and Dirt in Job 42:6,"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08 (1989), p. 606.
[33] 出19:16-25描述了耶和华出现时对人们的震慑和威胁:耶和华显现前,山上有雷轰、闪电和密云,角声非常响亮。西奈山全山冒烟,因为耶和华在火中降临山上。山的烟雾上腾,仿佛烧窑,整座山剧烈震动。角声越来越响,摩西说话,神以声音回答他。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126.
[34] 虽然有学者称耶和华在旋风中显现的方式,是对约伯的恐吓和威胁。但是,从伯38-42的经文来看,耶和华展现了自然和创造的秩序,并在后文中,让约伯如勇士束腰,对其进行鼓励。所以,伯38:1中的“神显”,不能看成是对约伯的威胁。Marvin Pope, Job (AB: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1965), p. 291. Leo G. Perdue, Wisdom in Revolt: Metaphorical Theology in the Book of Job (JSOTSup112; Sheffield: Almond, 1991), p. 205.
[35] 在哀悼的背景下,耶和华作为安慰者出现,他想要劝说约伯结束哀悼,重新回到正常生活,见David Lambert, "The Book of Job in Ritual Perspective,"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4, no. 3 (2015), pp. 563-564.
[36] Charles Muenchow, "Dust and Dirt in Job 42:6,"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 108 (1989), pp.597-611. Henry Rowold, "Yahweh's Challenge to Rival: the Form and Function of the Yahweh-speech in Job 38-39," Catholic Biblical Quarterly no. 47 (1985), pp.199-211.
[37] 具体讨论见T. C. Ham, "The Gentle Voice of God in Job 38,"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p.531-534.
[38] 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855.
[39] 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855.
[40] André Lacocque, "Job and Religion at Its Bes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4, no.2 (1996), pp. 147-148.拉考克认为,耶和华名字的转变,体现出他对生命的怜悯,见André Lacocque, “Job or the Impotence of Religion and Philosophy,” Semeia no.19 (1981), pp. 37.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p. 91-92, 96.
[41] T. C. Ham, "The Gentle Voice of God in Job38,"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p. 530-531.
[42] T. C. Ham, "The Gentle Voice of God in Job38,"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 535.
[43] 耶和华之所以将“为大地立根基”放在前面,是为了要回应约伯“大地失去控制,陷入混乱”(伯3)的哀叹。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129.
[44] 耶和华定地的尺度,将准绳拉在其上的描写(伯38:5-6),表现古近东神话内容,在这些神话中,神测量大地并为它立根基。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 856.
[45] 学者认为《约伯记》38:8-11中耶和华照顾海的描写,可能和亚姆(Yam)神话有关。在乌加里特文本(UT51:vi:12)中,“ים”是原始海洋的统治者,他的名字是亚姆(Yam)。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130.
[46] Mary K. Wakeman, God’s Battle with the Monster: A Study in Biblical Imagery (Leiden: Brill, 1973), p.138.
[47] André Lacocque, "Job and Religion at Its Bes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no.4 (1996), pp. 139-140.
[48] “当海水冲出,如出母胎”(伯38:8)和约伯的哀叹:“你为何使我出母胎”(伯10:18)相对应。在旧约的某些经文中,耶和华被描写成“使人出于母胎的神”(创20:18;29:31;30:22;撒下1:5)。
[49] 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136.
[50] E. Dhorme, A Commentary on the Book of Bob, trans. Harold Knight (Nashville,Tenn.: T. Nelson, 1984), p. 592.
[51] 朱鹭经常在尼罗河边上的树木被发现,人们用朱鹭向托特(Thot)献祭。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137。
[52] 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138.
[53]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p. 85-86.
[54]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 89.
[55] 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140.
[56] David Bryan, Cosmos, Chaos and the Kosher Mentality(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1995), p. 87.
[57] 有学者认为《约伯记》39:5-8表现耶和华对人类文明的嘲讽。“它(野驴)嘲笑城内的喧嚷,不听赶牲口的喝声。”(伯39:7)这句经文说明城市文化是喧嚷、充满压迫和束缚的。Carol Newsom, “Job” in Irene Nowell (eds.)The New Interpreter's Bible 4 (Nashville: Abingdon Press, 1996), p.610.
[58] 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142.
[59]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p.855.
[60] 在近东文化中,这些动物也被用来表示国王的勇敢、敏捷和力量。Scott C. Jones, "Corporeal Discourse in the Book of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32 (2013), p.859.
[61]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p. 89-90.
[62] 迈克尔.迪克(Michael Dick)通过对文献和考古资料的考据,提出在亚述时期,神曾命令亚述王狩猎狮子、山羊和鹿,将它们驯养在新亚述的城市内。与之相比,伯38-42中的耶和华,没有让人类狩猎驯化这些动物,而是要求他们和动物保持一定的平衡,这表现出了以色列人新的世界观。详细讨论,见Michael B. Dick, "The Neo-Assyrian Royal Lion Hunt and Yahweh's Answer to Job,"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25 (2006), pp. 243-267.
[63] 《约伯记》40:2-5中约伯的静默,可以理解为他正在思考耶和华的话语,而不是放弃和耶和华争论。约伯听到耶和华的回答后,闭口不言进行思考,并获得了新的经验和体会。具体论证,见Thomas F. Dailey,"The Wisdom of Divine Disputation? On Job 40:2-5,"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no.63 (1994), pp.105-119.
[64] 学者对约伯“用手捣口”(伯40:4)的含义有不同的看法:它可能表示谦卑、懊悔、尊敬、屈服。详细总结,见Gregory Yuri Glazov,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hand on the mouth' gesture in Job xl:4," Vetus Testamentum,no.52, (2002), pp.30-41.
[65] 有学者认为,《约伯记》40:15-41:26是后期插入的。霍夫曼(Yair Hoffman)反对这种观点,但他提出《约伯记》40:6-14是后期插入的,和以利户的辩论属于同一个作者,具体讨论见Yair Hoffman, A Blemished Perfection: the Book of Job in Context (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1996), pp.294-298.
[66] 一些学者认为“בְּהֵמוֹת”是指埃及的河马。例如:通过埃及的一些图像,基尔(Othmar Keel)认为“בְּהֵמוֹת”
是河马,它是一种邪恶的动物,和塞特(Seth)有关。Othmar Keel, Jahwes Entgegnung an Ijob: Eine Deutung von Ijob38-41 vor dem Hintergrund der zeitgenössischen Bildkunst (Gottingen: Vandenhoeck&Ruprecht, 1978), pp.131-132.转引自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150.
[67] Othmar Keel, Jahwes Entgegnung an Ijob: Eine Deutung von Ijob38-41 vor dem Hintergrund der zeitgenössischen Bildkunst (Gottingen: Vandenhoeck&Ruprecht, 1978), p.142. 转引自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 153.
[68] André Lacocque, “Job or the Impotence of Religion and Philosophy,” Semeia no.19 (1981), p. 36.
[69] Katherine B. Low, "Implications Surrounding Girding the Loins in Light of Gender, Body, and Power,"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36 (2011), p. 4.
[70] 具体总结,见Troy W. Martin, "Concluding the Book of Job and YHWH: Reading Job from the End to the
Beginning,"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7, no. 2 (2018), pp. 300-303。相关讨论,见David Lambert, "The Book of Job in Ritual Perspective,"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34, no. 3 (2015), pp. 565-566. André Lacocque, "Justice for the Innocent Job,"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no.19 (2011), pp. 28-29。
[71] 威廉姆.莫罗(William Morrow)分析了伯42:6的字词含义,他认为伯42:6的模糊性是作者有意为之,作者让读者根据自己对经卷不同的理解对伯42:6做出不同的解读,见William S. Morrow, "Consolation, Rejection, and Repentance in Job 42:6,"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105, no. 2 (1986), pp. 211-225.
[72] Timothy Jay Johnson, Now My Eye Sees You: Unveiling an Apocalyptic Job (Sheffield: Sheffield Phoenix Press, 2009), pp. 152-153.
[73] Elaine A. Phillips, "Speaking Truthfully: Job's Friends and Job," Bulletin for Biblical Research 18 (2008), pp. 35.
[74] 对于献燔祭,伯42:7-9和申31:16-19有很多相似之处,具体对比,见Duck-woo Nam, Talking about God: Job 42:7-9 and the Nature of God in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Peter Lang, 2003), pp.19-20.
[75] André Lacocque,"The Deconstruction of Job's Fundamentalism," Journal of Biblical Literature, no.126 (2007), p. 94.
[76] 戈迪斯(R. Gordis)认为,约伯的儿子“按着日子”举行宴席,是举行生日宴席,因为“日子”一词,同样出现在约伯诅咒“自己的日子(生日)”(伯3:1)的经文中,见R. Gordis, The Book of Job (New York: Jewish Theological Seminary, 1978), p.12.
[77] Karl G. Wilcox, "Job, His Daughters and His Wife,"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42, Issue 3 (March 2018), pp. 304-306.
[78] D. J. A. Clines, Job (WBC, 17; Dallas, TX: Word Books, 1989), p.xlix.
[79] Michael D. Coogan, “Job’s Children”, in Tzvi Abusch, John Huenergard and Piotr Steinkiller (eds.), Lingering Over Words: Studies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Literature in Honor of William L. Moran (Atlanta: Scholar’s Press, 1990), pp.135-147.
[80] Karl G. Wilcox, "Job, His Daughters and His Wife," Journal for the Study of the Old Testament 42, Issue 3 (2018), pp. 307-308.







